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國中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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喜歡中文小說創作的朋友,
對朱少麟應該不陌生,
她的作品不多,
但是每一部都很有份量,
\"傷心咖啡店之歌\"和\"燕子\"是最膾炙人口的,
《地底三萬尺》是她最新的創作,
金石堂網路書店有節錄一些她的訪談,
喜歡她的朋友,不妨上去看看,
網址:http://www.kingstone.com.tw/Event/0608_athree/athreep2_2.asp?actid=A0608THREE&nid=A0608THREE
以下轉貼自金石堂網路書店~
野:從小妳就是很會寫作文的孩子嗎?
朱:其實從小學到大學畢業,我都是成績不出色的一個學生,仔細想想,我這輩子好像沒有在任何一方面拿第一名,讀書的時候很混,只有作文比較好,以前被認為是文藝青年是我的姐姐,我小時候會讀書是因為她的關係,她買什麼書我就跟著看,不過我姐姐並沒有走這條路,她目前她是律師。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時間,除了寫作之外,就是童年,我的第三本書裡,其中一位主角很懂得園藝,有人問我為什麼這麼了解園藝,其實這和我小時候的成長經驗有很大的關係。
野:談談妳的童年時光?
朱:我每次提起小時候的成長經驗,別人聽了都很羨慕,我在中部的老家有二百三十坪庭院,院子後面種至少八、九種的水果,光是蕃石榴就有二十幾顆,而前院是花的世界,我是在充滿花的環境長大的,我家的玫瑰和桂花都是國內很好的品種,那個玫瑰花瓣厚到跟緞子一樣,只要盛開都是一個月以上不凋謝。我並沒有像鄉野小朋友一樣四處玩,主要原因是我家人口多,家裡有四個姐妹,我們在這個小世界玩就很足夠了。
第二是我們住在一個孤島般的環境,我家是外省人,其它周圍都是台灣人,我長大後才懂,我們那個莊園裡的世界和別人是截然不同的,當時像我們家這種的花園別墅共有七家,我們不和這七家以外的人往來,最初是七位伯伯一起買了一塊很大的地弄成這個美侖美?的孤島,每家擁有同樣的院子及白色小屋,不曉得當初七位伯伯是哪來的創意,我只知道他們是軍中退輔會在同一個工廠工作的,都是主官級的人。
當時這種做法宣誓性的意味很濃,在宣告我們是相當好的等級,隱約有這樣的況味,所以我們家的小子幾乎不七家以外的人有互動,我爸說是別的小孩把我們孤立,但其實我覺得為什麼不說是我們在排外。雖然我媽媽是台灣人,但婚姻結合並莈有完全打破這層膜,我爸爸是把太太小他二十一歲的台灣女人娶進來,是這個台灣女人進入外省人圈子,但外省人並不進入台灣圈。長大後小孩子陸績離開,我父母也上台北,老家就租給別人,兩三年賣了,我長這麼大搬過的家不在少數,但每次夢夢到回家,我看看見的一定是這個充滿花的庭院
野:妳的國、高中在私立貴族學校渡過,住校期間卻一直適應不良,為什麼?
朱:曉明女中待了六年,去的第一天晚上就後悔了,那時覺得自己很可憐,才快滿十三歲的孩子,連洗衣服都不會就要住在軍營般的環境,可是那個年紀的我不懂得和家裡反映,另外,父母是花很多心血才能讓小孩進這所貴族學校,曉明女中是很棒的學校,很多台中的小孩想進去的。我的不適應並非是學校的問題,而是個性上不能接受這種制式管理的氛圍,包括住宿和升學主義要求,加上小時在在充滿花園的房子長大,到這樣的環境會有點不快樂,但那時候的不快樂是那種青少女憂鬱,每位女孩都有,我並不會顯得特別。
野:後來考上輔大應該很快樂吧?
朱:一開始是快樂,但大學生活如果要我定義,我認為我很混,花很少的力量應付學業,你問我其它時間做什麼,我還真想不起來,可以說就是飄盪吧!我有個很特殊的情況,就是小學、中學、大學的任何老師朋友名字都記不得,好像記憶消失,我覺得會這樣是因為我從頭就沒有「著心」在這上面,因為仍覺得這不是我要的環境,因此任何事都沒有放入心房。我像夢遊一樣讀完了四年。
野:照妳的說法,中學、大學妳都像在消滅記憶般,妳自己找得到答案嗎?
朱:我覺得我在二十二歲以前都過著很假面的人生,我後來自己回溯,我想是我沒有找到想做的事才會一直應付,你知道嗎?人也是慢慢去認識自己、回想自己的,我也思考過,難道我這樣無情嗎?沒有所謂不愉快的事發生,可是我一畢業就再也不想回頭,你看多絕情哇!哈哈哈,可是這絕不是學校的錯,再定義簡單點,我發生不了感情,但我的感情在是有的,是壓積在內心深處快要爆炸的,但我找不到對象發洩。
野:所以寫作讓你找到發洩出口嗎?
朱:可以這麼說,但一開始也不確定寫作是種出路,我後來開始工作,也結婚了,我的工作很忙錄,後來在那一家政治公關公司待了很久,曾經三進二出的很有緣份,目前為止也是我隨時想回去都可以,我在這家公司和寫作一樣,我終於發生感情,不像我對學校的老師、同學那樣畢業後就沒有記憶,這家公司所有同事名字我都能記得,至於為什麼,唯一的解釋,我猜可能我是個很晚熟的人。一般人會覺得真正的朋友是學生時代認識的,但我的朋友都是工作時認識的,這就好像是我前面說的晚熟,而後我太約在二十五、六歲的時候開始讀書,這又是一個很大的轉折。
野:妳是把作品當成自己生命階段的紀念、分享嗎?
朱:我從來沒有「紀念」這個想法,在書寫的時候我就是有種渴望,要發出聲音,要最多數人看見,你可以說這和銷售量相關,因為賣得愈好自然愈多人看見,但對我來講,這是我花了內在多大的擠壓才寫出來的,我當然期待有最多的人看見,可我不會用「分享」這個動詞來形容寫作的欲望。
野:出版第一本書是發聲,之後的作品出版是為了讀者還是有什麼其它想法?
朱:寫第一本小說是「發聲」,接下來是探索,第二本書寫完後,我才反省到底我想寫什麼?我要找到說服自己的理由才會寫下去,而第三本的《地底三萬尺》則完全是在尋找心中最理想的作品形態,在這個慾望書寫,完全不管市場,我想看看我可以寫到怎樣的極限。
另外,在寫《傷心咖啡店之歌》時候我有一種體會,我覺得作者可以契合讀者去寫些什麼,也可能因此獲得迴響,但讀者也期待有人寫出不一樣的東西,我們還是需要很有個性的作者,那種個性強悍到不管讀者要什麼,而是他爆出什麼去征服,嗯……或者說「打動」讀者比較合適。希望寫不一樣的東西,這是因為我寫作的對象、目標都是自己,我在探索自己能寫到什麼程度,講更清楚明確的定義,寫作對我而言是種「享樂」,探索我自己能寫到怎樣的極限則成為最大的享樂。所以這個誘因十分足夠。
野:妳什麼時候開始抽煙的?
朱:教我抽煙的是我公司同事裡面有個鬼才同事叫小葉,是她教我抽的,認為小葉的人一看就知道我是在寫她,我們之間的召集人是 條,所以除海安之外,所有的人都是真的,他們也都知道自己被寫入故事裡,其它人都沒有意見,而他們的個性和外形幾乎是一模一樣的不過 條不大滿意,因為我最後把他寫進去坐牢,哈哈哈。
野:妳寫作都會聽西洋樂,這和你念輔大外語學院有關嗎?
朱:這個問題很有趣,我覺得可能是因為我聽西洋音樂的年紀很小,所以我會念外文系吧!我十三歲開始聽西洋樂,那時候我去台中一家已經不見的大大百貨買第一張唱片,我成長在祟拜西洋的時代,像是要聽余光的廣播節目等等,那時的趨勢是讓人覺得這樣好像是最好的,完全沒有理由。
野:妳對約翰藍儂很著迷,據說也曾瘋狂蒐集相關的東西?
朱:嗯,我那年買約翰藍儂不是隨機的,那時正好是一九八0年他被槍殺的那年,所有報紙都在講他,而我在不知該聽什麼的情況就買了,之後就很喜歡,高中時候我敢說我擁有台灣所有披頭四的東西,包括買不到的原版海報全部蒐集,也在校刊寫相關專闌,還曾和當時所謂的台灣披頭四專家通信,那時台灣有過短暫的音樂雜誌,頂多十期就沒了,我記得有一本是台北一家樂器行辦叫《金手指》辦的雜誌,裡面有位翁先生是披頭四專家,我曾經寫信和他請教過不少問題。
野:妳喜歡看科幻的書,這和你第三本書的形態有關連嗎?
朱:我國二就看完倪匡全部的作品,但一直沒有寫科幻小說的慾望,《地底三萬尺》也沒打算寫成科幻,這本書講「科幻」會有問題,重點在「科」這個字。科學本身是具有知識性的,某方面要有廣泛的知識和辨論邏輯才算科幻,這本書如果說我想寫「幻想」的東西會比貼近,我不是為了跳脫前兩本風格而寫這本書,而是前面所提的,在探索搜我心中理想的書寫境界。
野:妳書裡寫了很多與現實社會相關的事(如手術刀之狼),但妳平常不看電視,妳多半從何處收取訊息?
朱:我看網路新聞,寫作者太過無知是不行的,我用網路搜查所有資訊,這讓我成為一個擁有主動權的知識接受者,至於書裡加入的社會事件,倒不是因為受新聞的影響,反倒是因為我寫這本書的歷程很久,過程中發現原來社會上真的不乏各種狼出沒。
野:你覺得這是最接近滿意程度的作品,多數作家會講這是我目前為止最滿意的作品,這個說法比較有個緩衝後路?
朱:你可以直接說是滿意吧!不過你說的很有道理,哈哈哈哈,可是我想不出別的答覆,,我是否會再寫這我不知道,目前看不出有這可能,就像一個小朋友一直夢想吃到一個很棒的蛋糕,最後他吃到了,我想我這一二十年來一直追尋的目標達到了,我現在感覺就是這樣的。
野:妳是否發現自己的作品中,很少甚至是迴避有關性愛場景的描繪?
朱:讀者看我的作品,即使只看一本也會知道我不是含蓄的人,這個情況很有趣,我是從出版社和讀者的角度察覺的,有些地方明明可以寫性但我卻省略了,我想原因是我沒有很大的欲望在書寫這方面,不是故意閃開,書寫「性」對我也並不會是困擾。
野:妳的小說為什麼幾乎都有跨性別的角色出現?
朱:因為我就是個性別模糊的人,一個人書寫的候候,本身審美觀會影響故事設定,對我來講,性別模糊的人是最美的,書寫時自然會產生影響。我其實是很男性化的,在網路世界我一定是用男性角色出現,網路給我虛擬短暫的性別選擇。我家有四個姐妹,我也在女校待了六年,在一個女性很多的環境中,就是會有一定比例的人會「轉性」而我就是扮演這種角色的人人。
野:妳的姿態向來低調,這次出書好像變得比較活躍些?
朱:哈哈哈哈,我最近變得比較親切,因為我逼出版社花很大的力量出這本書,我請他們這麼做,總不能叫出版社單打獨鬥,也算是知恩圖報,我也看見出版社為我所做的一切,力量幾乎透支了,加上我對讀者也狠心了這麼多年,所以這一次才會表現得比較親切一些。
野:妳幾乎不和文壇的人互動對嗎?
朱:我和文壇沒有接觸的原因是,首先我不太當自己是個作家,到目前還不太習慣這頭衡再來我一直在懷疑所謂的文壇,這是個社交圈嗎?其實並不太算是,所謂文壇是文藝活動延伸,在需要你的時候效力出面,這五年來我完全與世隔絕,這幾年好一些,前幾年我決定消失的 出版社一直得幫我推掉所有的訪問,後來媒體就淡忘了,到今天我還是覺得我非文壇中人。
野:不斷有傳言表示妳要「封筆」,妳怎麼說?
朱:關於這點,我有一個自己覺得很驕傲的事,前幾年我對於所有談論我的事一次都沒有回應發言過,有時你真的會忍不住想說。封筆的說,我印象中是因為我這五年完全沒有訊息才會有這種傳聞,你看這就是網路,有發言免責權,如果加上第二個人渲染就是更擴大。但如果你現在問我會不會封筆,我自己覺得有可能,因為目前這本《地底三萬尺》對我的滿足程度很夠了,我暫時沒有再寫作的慾望,因為我是靠慾望在寫作的。
(以上文章摘自野葡萄文學雜誌2005年八月號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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